“前辈。”唐双鲤敲了敲练习室的玻璃窗，用夸张的嘴型示意让理万机出来。理万机笑意盈盈地打开窗，接过唐双鲤递过来的纸和笔。只见纸上给出了一道选择题：你是否假唱。
理万机毫不犹豫地勾选了“是”，再用笔漫不经心地将唐双鲤鬓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。唐双鲤不由得脸一红，将另外一边的碎发也笼到耳后，然后镇静下来质问他：“你这样做不对。”
理万机哑然失笑，只好双手合十向她致歉：“那请原谅我。”
“我是认真的，怎么会有人将这么好的声音给了你？一定是你盗用的。”唐双鲤把他手里的笔抽了回来。
“所以我还要掘地三尺把他挖出来说对不起？”理万机不想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，于是反问她：“所以你觉得碾压的存在是合理的，假唱却不合理了？你不是还碾压过黄浩文吗？”
唐双鲤一下子哑口无言，只得仓皇地关上了窗户。那天得知黄浩文袭击小虫二以后，她气愤地找黄浩文理论，言辞激烈之处还翻出了他的旧账来。她只记得黄浩文痛苦地蹲在地上猛抓着头发，求她不要再说下去。她气上心头，根本不理会他的求饶，最后只看到了他狼狈逃窜的背影。再后来，他就被包成一团送走了。她无意碾压黄浩文，也无意碾压任何人，她根本不喜欢这种制度，连那次恭喜小虫二连连碾压两人也不过是想减轻他内心的负担，害怕他有深重的负罪感。她不知道理万机为何能盗取亡人的声音，也不知道他为何知道黄浩文的死与她有关。她只觉得自己是庞大食物链中最脆弱的一环，既学不来隐忍，又学不来心机。
她心猿意马地回到了器乐室，拿起贝斯继续探讨分解和弦伴奏。奏完一曲以后，一把声音在后方幽幽响起：“你弹的简直是垃圾。”
唐双鲤吓得赶紧扭过头，她完全没有发现器乐室里还有其他人。谌国风从桌子上跳下来，挥手给她的贝斯加了几个细腻圆润的滑音：“你知道应该加在哪个部分。”
“你才垃圾。”唐双鲤嘴上虽然这么说，但心里还是觉得他说得在理，于是将他的建议加进了乐谱中，效果果然好了一些。
“你这家伙不用去上舞蹈课吗？”她问。
“你管得真宽。”谌国风又回到桌子上，懒懒地将身体摊成一个大字。“唐双鲤，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我不知道自己的三围。”唐双鲤摊手。
“噗。”谌国风没绷住那张严肃脸，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。“谜之自信。”
“说吧，我要回去舞蹈室了。”唐双鲤将贝斯放回原位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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